7月21日 云堤城 远山区 淮月楼餐厅附近
终于，经过长途跋涉，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淮月楼；还记得沈笠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是陈学林拉着自己从悲惨的生活中走出来，一晃时间过得真快，现在自己的身边有仇黎、庄学民这群狐朋狗友，虽然有很多东西变了，但又感觉没变；换做之前的沈笠，恐怕他根本不可能想到自己也会有这种和好朋友们在餐厅大快朵颐的时刻吧。
“欢迎光临淮月楼，请问你们几位？咦？这位先生您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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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没什么问题吧，我们一共有七个大人一个小孩。”
“额……好的……请这边走。”
和所有的饭馆一样，门口的服务员十分热情的接待了沈笠一行人，奇怪的是，服务员在见到徐振海后，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似乎对于他出现在这里十分惊讶；不过沈笠并没有多想，毕竟现在吃饭是头等大事。
安排好大包间，点完菜，叫上不错的白酒，给诺可弄一瓶西瓜汁后，一行人很快就在座位上聊了起来；因为之前杨萱伊说过要借这个机会认识一下沈笠的朋友，所以她今天的话特别多，首先是大家相互说了说在大学毕业后经历的事情，紧接着她又问了仇黎和庄学民他们之前一起在中科院工作的事情，而后又是聊到了基金会贪污事件——一说到这个，闰德宇就忍不住插话进来，他破口大骂基金会那个该死的葛朗台，而后就大放厥词的说起了自己。
“……所以说，我就是因为我小时候是个留守儿童，没有人关心我，因此我特别喜欢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因为能感受到有人在看着你——或者说……爱着你。”
“那你现在应该特别开心吧，你一场演唱会起码得有上千人看吧？这种机会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沈笠问道，“我之前刷手机的时候在热点话题上总看到你，每一个话题的点击量都是几千万的那种。”
“怎么可能有几千万，沈哥你也太单纯了。”闰德宇空腹喝了一口酒，“那些东西都是我的团队找平台在后台做的数据。”
“举个例子来说，就好像是我要开一家奶茶店，为了吸引别人营造出特别火爆的样子，就会雇佣一些人来排队。”徐振海又搬出了那一套商人理论，“嘛，这种东西其实不是这个时代的个例，在宋朝的时候就有这样的习惯了，所以这很正常。”
“虽然没有几千万那么夸张，但我演唱会基本上上万人是肯定有的。”
“我反正是不太理解为啥能一次来这么多人。”丰若英说道，“我不喜欢那种太过于吵闹的地方，我会……头疼。”
“我也不理解，之前有一回，我在杭州办演唱会，有个女生借了点贷款，花大价钱从青海跑过来看我，然后我的一些……额……所谓‘后援团’，就大肆吹捧她，然后还要让我和她握手……那个女生又胖又丑，但台下又那么多人，你说我能拒绝么？”闰德宇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的无奈，虽然他和丰若英说的好像是两件事情。
“你这一说，我又想起我那天气控制系统被城市管理委员会那群该死的人夺走的事情了，德宇啊，我特别理解你，我相信你的内心当时也应该和我一样。”
“你说得对沈哥，这就是俗话说的捧杀——真受不了，又丑又胖就别来舞台上，贷个款买机票有什么值得吹嘘的？”
“话说什么是后援团啊？”仇黎不解，他拿着庄学民的手机用搜索引擎在网页上寻找答案。
“应该是有些类似老师和学生的关系吧，老师教书，学生们就跟在后面记笔记的那种，德宇哥哥诺可说的对吗？”
“太完美了！诺可！你和我沈哥一样聪明！”
“希望你别把说烂话的习惯带给她。”庄学民调侃道。
“说实话，我感觉已经有那么一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我现在好多时候都说不过诺可。”
“嘻嘻。”
诺可扭过头朝沈笠笑了笑，这笑还有一部分是因为闰德宇在这里，要知道闰德宇可是诺可追的电视剧的主角扮演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诺可也是闰德宇的狂热粉丝之一。沈笠心想，也许下回能找闰德宇要一些他的个人周边产品然后送给诺可，她应该会很喜欢。
“话说回来，在那之后你们三人就各奔东西了么？这故事的结局也太……Bad Ending了吧。”
“现在不也有好结局了嘛杨萱伊。”庄学民说道，“就是这其中的……麻烦事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我觉得这些事情咱们一个晚上也说不完，后来我结婚了，就没时间搞科研了，仇黎去美国，我们之间就少有联系。”
“那你现在来云堤城你家里人不会担心么？”
“反正我之前也一直在外面给人演讲给人做代言，不回家是常有的事情；再说了，沈笠保证过半年肯定能完事儿，我一想半年时间也不长，等云堤城的事情弄完我就回家，而且那会正好过年，我也可以回去吃年夜饭。”
“啊——为什么所有的好男人都结婚了呢？”丰若英趴在桌子上，很别扭的伸了个懒腰。
“好男人，诺——沈笠同志，徐振海同志，闰德宇同志，仇黎同志。”庄学民为了把丰若英从自己身上撇开，开始无差别扣帽子。
“不不不，沈笠太古板，徐振海太有钱，闰德宇大明星，仇黎已经有心上人了。”丰若英念道了好一会，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他刷的一下直起身子来，“等一会，你们把我当什么人了，怎么有的没的一天到晚。”
“不你起的头么？哈哈哈哈。”庄学民大笑起来，忽然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因为他捕捉到了一个值得注意的信息，“等会等会……仇黎有心上人了？”
“啊？啊？什么？”仇黎装模作样的左顾右盼。
“我可是女人啊，这一点杨萱伊应该理解，你们男人这种小心思根本逃不过我的法眼。更何况我是那种‘二十四小时盯着一株植物一动不动’的恐怖的生物学女人哦。”
“听起来好可怕的样子。”杨萱伊调侃道。
“仇黎，实话实话，有还是没有？”庄学民抓住仇黎的脖子，试图把他的脑袋扭朝餐桌这边。“这种事情还瞒着我们，到底怎么回事？你小子也太见外了。”
在打闹的间隙菜肴已经逐渐被端了上来，徐振海自告奋勇起身为每个人添饭，煮熟的白米散发着香气扑鼻的味道，再加上雨水与泥土混在一起产生的“雨”味，有一种独特的韵味。
“就是……就是……”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仇黎身上，“就是蒋春文。”
在听到这个出乎意料的名字后，庄学民夹菜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闰德宇完全没注意自己把白酒倒满了还没收手，丰若英像个磕了药的疯子揉头发，沈笠下一秒就会咬到自己的舌头……就只有诺可，一边吧唧嘴一边伸出筷子捣腾汤里的菜叶子。
“等会等会……蒋春文？你是认真的吗？”
“有什么问题，我向来都喜欢这种独立且追求美好的女性。”仇黎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故意表现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只是样子十分拙劣。“你们别笑我啊，我可是认真的。”
“我们可没打算笑你，只是……有些惊讶罢了。”丰若英自诩她是“人肉计算机”，可在这几秒内，她的脑子似乎死机了，说话的速度不只比平常慢了一倍。
“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沈笠问道。
“咱们刚刚从厦门回来那阵儿……有一说一，沈笠，庄学民……看到你们两个都有了幸福的家庭后，委实说我的确羡慕了，我总得跟上好兄弟们的步伐不是么……更何况，咱们不是说好等雨水的事情结束，咱们就不去搞科研那种费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了。”仇黎说话语无伦次，“你看……是吧……我都已经打算以后留在云堤城了，是不是……对吧……要找一些自己该做的事情。”
“咋的？和我和沈笠待着不开心么？”
“谁一天到晚和两个大男人呆一块儿？学民你一天到晚就想把我当个球一样揉来揉去，我可受不了，再说了，我可不是那种会打无准备之仗的人，咱们是科学家，咱们做任何事情都要做好十足的准备工作。”
“这我倒是略知一二，不然最近你也不会老让我给蒋春文送东西去了，让我猜猜看，别是一些酸到发臭的的情诗吧。”沈笠一边调侃，一边拍着这个老朋友的肩膀，为他倒上半杯白酒；对方也毫不客气，将酒杯将其一饮而尽，而后又夹了几块肴肉往嘴里送。
“咱们搞理科的可整不来那一套，我只是在里面装了一些比较私人的东西，然后就是偶尔我会找她一起吃饭……”
“话说，全世界的恋爱方式都是吃饭、送礼物、看电影么？那多没意思啊，我看你们是科学家，还以为你们会整点新花样，唉。”杨萱伊说道，看来他对科学家的恋爱模式感到很失望。
“没错，我觉得现在应该是时候了，我打算，向蒋春文求婚。”
“等会等会，这也太快了吧，你来云堤城不过三个多月你觉得蒋春文喜欢你么？”
“所以说——我才需要你们的帮忙，尤其是沈笠你的。”
“帮忙？我怎么帮你？”
“嘛……虽然我和春文她现在已经聊得很不错了，但是还有一些东西，我需要你去旁敲侧击的打听一下。”仇黎的眼珠子在打转，心思早就不在吃饭上面了，“要是没问题的话，我想请你们帮忙求婚。”
“嗯，这当然没问题，我在大陆有专门搞婚庆行业的朋友，我可以让他们来帮忙。”徐振海忍不住点了一支烟，他这不点还好，一点起来，沈笠和庄学民这两个老烟鬼就忍不住也跟着抽了起来，丰若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受不了烟味，装模作样的大声咳嗽。
“既然聊到这个了，咱们的另一位好伙伴是不是也敢通报一下最近的状况了呢？”沈笠望向徐振海，抛出一个暧昧的眼神。
“嗯？云堤人都有这种定时相互汇报近期状况的习惯么？”
“你忘了你之前在静师大和我说的事情了么？你不是相亲去了么？和谁啊？”
——杨萱伊正好也在这里，如果徐振海的相亲对象是杨萱伊……
“哦，这个……咳咳……”徐振海握拳咳了几声，大家的目光重新聚集到他的身上，“嘛……仇黎既然已经先曝光了那我说一下也无所谓，是和——孔献仪。”
——也对……话说回来如果真是杨萱伊，刚刚在家里的时候两人不可能不认识……等会……孔献仪？
“谁是孔献仪？”庄学民纳闷，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
“云堤城的公安厅厅长，之前聚能生命爆炸案的事情就是她负责，我还采访过她。”杨萱伊解释道。
“我的天，徐振海，你和仇黎看起来都不简单啊——我跟你们说，你俩对付的这种位高权重的女人处理起来可麻烦了。”庄学民起身，为二人倒酒，“不管怎么说……这终归是好事，我先祝你们旗开得胜！”
——咻……还好。
沈笠假装喝酒，故作镇定。
“说得好像要打仗似的。”仇黎和徐振海起身回敬。
“你们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沈笠从没觉得闰德宇身上也有这种八卦属性，今天倒是开了眼。
“嗯……咱们现在在同居，他老说我不会整理房间。”
“这一点和沈笠有的一拼。”
“学民咱们能不能别在聊别人的时候往我身上扯？”
“对不起，徐振海请继续。”
“嘛……我感觉我还是能从和别人相处的时候感受到人类身上的美好，虽然大多是时候我总感觉自己不像是自己。”
“每个人在拥有了爱情之后都会不一样。”丰若英评说到，虽然这句话由她来说显然不太合适。
“不……那种感觉……我不太好说，就像是有根绳子在拴着你的脚。”
“话说，你们现在既然在一块了，应该有多沟通那次爆炸案的事情吧。现在有什么进展了吗？”
“那案子我估计悬，我还是完全不清楚那颗炸弹是怎么进来的。”徐振海的眼神在躲避沈笠，“我怀疑是公司里面的人搞的鬼，但现在我们连动机都不清楚——真该死，那次爆炸炸毁了整个实验室，仅存的‘源’也都没了。”
“你说的是那些发光的小球么？”杨萱伊想起了之前在实验室里，沈笠给她看过的那些玻璃盒子，“那些东西，你们不能直接从天空中提取么。”
“‘源’是一种‘能量’，能量可不能平白无故的就用手去抓。要用到专门的仪器，那个仪器现在就在控制中心里面。”丰若英说道，“虽然我们的确能够借助信业区的机床重新造一个设备，但我们缺少很多材料和稀有金属，比如说铍元素和铱元素；现在云堤城的降雨再加上水龙卷的情况，除了空运根本没办法走水路。即便空运，那些材料也只够用于制造试验阶段的太阳碑和月亮碑，无论是从成本还是实用性来说都没必要再造一个。”
“再去找城市管理委员会要不就行了么？”
“委员会的那个何自明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徐振海顿了顿，“何自明和蒋春文……他们两个人，是对立的，你觉得他会给目前站在蒋春文这边的我们任何好处么？”
“听你这么说，我们好像还得防着点这个叫何自明的人了？就是咱们刚刚在看守所见过的那个人？”仇黎的语气有些鄙夷，“真讨厌……怎么我都从国外回来了都会遇到这种破事。”
“等会……你们去看守所干嘛？”杨萱伊疑惑。
沈笠白了一眼仇黎，好像是在骂他嘴瓢。
“哦不……不是……我想说，我可不想和诸如政治一类的事情搅在一起，既然那个何自明和我们不对付，再加上沈笠的那件事情，我们也没这个必要和他套近乎。”仇黎很快就把看守所的事情糊弄过去了，要不然杨萱伊肯定会揪着这件事情说一个晚上，“所以那个何自明是什么情况？”
“何自明当初在竞选云堤城市长的时候败给了蒋春文，就这么简单。”徐振海的烟抽完了，他将烟头掐灭后放入烟灰缸，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孔献仪告诉我，城市管理委员会基本就是个闲差，比如管管城市的水电问题、环境问题、社区公共卫生和道路规划一类，他们下属云堤城的交通部、水务部、林业局、教育部和食品药监局之类的民生部门，这些机关构成了城市管理委员会，这种部门一年到头基本上都不会发生什么大事。”
“哼……结果那个何自明不想当个安乐公，就用那些卑劣的手段侵占了我和沈笠的发明；因为这样一来城市管理委员会相当于控制了云堤城的两条大动脉，我们成了他的政治资本。”丰若英插着手，开始破口大骂，“幸亏是蒋春文当了市长，如果是何自明，鬼知道他会干出什么名堂；对了杨萱伊你之前不是调查记者么？你去查查这个何自明，说不定聚能生命的那次爆炸案就是他弄的。”
“喂喂喂，等会……咱们怎么聊着聊着就聊到这种话题上了？”杨萱伊生出两只手晃动，以表示拒绝，“虽然听你们说这么多，那个何自明确实有动机这么干，但目前不是没有证据表明是他做的么？更何况孔献仪在新闻发布会上也说没发现什么，我们总不可能比人家更清楚吧。”
“只是一个猜测而已，但我们总归得防着一点这个人。”丰若英冷冷的说道。
“唉——为什么每个故事里面总得有个莫名其妙的大反派呢？”闰德宇起身为在座的所有人重新添饭，而后为喝酒的人倒上白酒，“虽然还没确定他是不是大反派。”
“要是当初爆炸没把那些设备毁了，那个生命形态的源也还活着，说不定就能找到解决眼下问题的方法了。”
“嗯？徐振海你怎么知道生命形态的源的事？”沈笠问道，只要涉及到诺可他就必须保持警惕，但徐振海也是能够信任的人，所以他反而没有对其他人一样那么紧张。
“我可是聚能生命的代理人啊你忘了吗？不仅如此我还知道《条件抚养协议书》的事情，虽然那个时候我还没到云堤城工作。”徐振海自顾自的说着，好像对自己的信息掌控能力十分自信，“当时蒋春文委任公司去带走‘源’，公司的人说他们受到了家属的强烈抵抗，然后……我和他们起了一点小冲突……万不得已，我让他们使用了一些比较暴力的手段。”
沈笠忽然回想起之前在和陈学林去四川味道的时候，他在餐馆门柱上看到的那些钝器凹痕，当时沈笠还以为是蒋春文或者何自明干的，可他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徐振海下令的；他看了看旁边的诺可，忽然气不打一处来，于是他以一种带有愠怒的语气斥责徐振海。
“暴力的手段？你们商人不是自诩凡事都可以先商量再决定的么？你当时让多少人去的？”
“十多个吧？因为对方意外的能打。”
“这么多人对付两个老人？徐振海你疯了吗？”
见到沈笠这副模样，徐振海的瞳孔都放大了，他完完全全没想到沈笠会生气，也根本不清楚沈笠会生气的理由，所以他一时间乱了阵脚。
“我……我没做错什么啊……我只是采取了效率最高的办法，你看，我们聚能生命要对‘源’负责，再说了你的项目一开始也是聚能生命出资的，所以‘源’也可以被视作公司的财产这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吧？而且人家可是签过字的，我们商人讲究契约精神，对方违背契约精神在先，我们也没做错吧？我们没去告他就不赖了。”
望着徐振海的样子，知道这其中内情的杨萱伊不知所措的低下了头，而沈笠则是气呼呼的看着对方；至于事件的当事人诺可，似乎也察觉到了饭桌上气氛的变动，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到沈笠和徐振海身上；至于其他人，则是被当前的情况吓了一跳，你看我我看你。
“我现在是在以朋友的身份和你说话，你能不能别用那种事务性的语气？”沈笠的火气根本没有消失的意思。
“我……我现在给人事部打电话，把那些人开除了……希望这么做可以让你稍微舒服点。”徐振海语塞，拿出手机想要发短信，“我也是希望能有人解决降雨的问题才这么着急的，你怎么突然之间这么大的反应啊？”
“做事情要有耐心，先动脑子后动手——就算是一个‘财产’，可她终究是人。”
“我还是分得清谁是自己人谁是局外人的，我们为什么要把不必要的情感诉诸于不必要的人身上，就像我之前和你说的，沈笠，别老想着去帮助其他人，就像是……”
徐振海没有再说下去了，他的嗓子眼像是卡着了什么东西，沉默了许久后，方才开口说话。
原本气氛还算欢愉的饭局，突然之间变得安静了下来。
“喂喂喂，咱们就好好吃个饭，就别聊这些有的没的了的，已经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现在说什么都是放马后炮；沈哥你别丧着个脸，徐振海你也是，现在不是都在变好嘛，时间能够洗刷咱们之间所有的矛盾——来来来，喝酒喝酒，我这一杯敬云堤城光明美好的未来！”
闰德宇见气氛不对，主动承担起了和事佬的角色，他转动玻璃菜盘，示意大家吃饭。
“别的先不说，但是沈笠你要明白，只要是被我视作自己人的人，我一定会无条件的信任他们，你也一样，我们要分清轻重缓急，还有必要主次分明，这样我们才能办成事。”
“啊——我当然知道。”
矛盾看似是得到了化解，沈笠也没有揪着这一点继续说下去，接下来杨萱伊又起了一个别的话题，内容是关于蒋春文和孔献仪的，丰若英和仇黎不清楚她们两人属于什么级别的官员，于是他们就这个话题展开了讨论。
“在我国的干部级别中，蒋春文的话，应该是正部级；至于孔献仪，公安厅长同时兼云堤城的副市长，所以算副部级；之所以这么算是因为云堤城是直辖市，和重庆、上海类似，市长可以视作其他省份的省长一类……”
在一行人说话间隙，徐振海几乎没怎么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吃着饭，在吃饭的时候，他看了看桌子对面和诺可互动的沈笠，心里面乱成一团麻，看着诺可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徐振海似乎回想起了什么。
“欢迎下次光临，本次一共消费879元。”
“咱们还是老样子AA制么？”庄学民准备掏手机扫二维码。
“不用了，我来付吧，我开发票可以拿给聚能生命的财务报账。”徐振海抢先一步用手机完成了支付，然后通过手机软件生成了电子发票发给了他在公司的下属。
“谢了徐振海，改天我们请你吃饭。”
“那我们就各回各家吧，改天见了朋友们。”
一行人站在饭店的门口，该打车的打车，该坐电车的坐电车，除了庄学民，他贪念柜台上免费的太妃糖，临走的时候想多拿几颗。
“你们的那个朋友，还真是个怪人不是么？”突然，站在一旁的服务员对庄学民说道。
“嗯？你说谁啊？”
“就是刚刚付款的那位先生，他在你们来之前就和另外一位客人在这里就餐过了，一个晚上在同一个地方吃两顿饭会不会有些太奇怪了？”
“啊……是有些奇怪……”
庄学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走出餐厅，外面沈笠和诺可在打车，仇黎想去商场买东西就和杨萱伊一起去坐电车，丰若英一个人打算步行回天文台。当然还有徐振海，他目前还没打算好自己的交通工具，庄学民的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那个服务员完全没有必要对自己开玩笑，他说的事情大概率是真的。
而且从今天晚上的状况来看，徐振海确实有些不正常，这一点让庄学民不得不多注意他。
——徐振海，你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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